L_night

[白魏]Black Are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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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不出事才有鬼。

熊梓淇在心里忍不住开始骂娘，同时轻车熟路地放出自己的精神触手掩盖魏大勋留下的痕迹，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从内后视镜里看到白敬亭睁开了眼睛。

“那个向导跟着我们的？”白敬亭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漫不经心，不过是察觉到向导的存在所以随口发问。但熊梓琪小心惯了，听了这话也只是抿着嘴笑了一下说：“不知道呢。”

他补充道：“毕竟只是平时合作而已。”

“黑区向导很少？”

“不多，但我们开始出任务起就跟他搭档了。”熊梓琪说得坦诚，某种意义上他也没说谎，“知根知底比较放心。”

“这倒是。”白敬亭赞同地点头，“我还以为‘塔’里逃出的向导很多。”

“‘塔’在这方面管控一直很严格。哨兵也一样，黑区里的哨兵向导其实多是原住民……我就是在黑区里觉醒的。”熊梓琪坦然道，“不过他应该是逃出来的。”

“嗯？”

“大勋在后门发现他的，那会儿酒馆还一小间，他还以为是来讹他的呢。”熊梓琪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出了声，“慌慌张张地跑来问我怎么办。”

“你们俩关系很好啊？”

“嗯，”熊梓琪看着前方语气自然，“我俩从小就认识了。”

“这样啊。”白敬亭就说，“真好。”

熊梓琪感到些许的不自然，却说不出问题在哪里，他只好安慰自己是想多了。

他又侧过头去看魏大勋，余光扫到白敬亭然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在心里又感慨了一句世事无常。

 

林允看到群星璀璨的夜空。

她闭上眼又睁开，长棍在她手中出现，她厉声道：“怎么，觉得我比较好欺负吗！”

但没有人出现在她面前，连风声都消失，月亮也隐没，只剩星光洒在她身上，这景象辽阔而宁静。

她莫名感到平静，心情不再浮躁，理智却又在提醒她是有向导在诱导她，这不对。

那么她的搭档呢？

林允再次感到那种不能言说的焦躁，但同时向导的精神域对她产生影响，她被两种情绪拉扯，所有的精神触手都在叫嚣疼痛。

星星也消逝了。

然后她看到流星。

“——”

她忽然流下眼泪来。

 

“你们的小向导很厉害啊。”女人夸赞道，她眉眼含着笑看着白敬亭，“都长这么大了。”

“鸥姐，”白敬亭无奈道，“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好吗？”

“有这个向导的详细信息吗？”王鸥就笑着说，言语里是不掩饰的对对手的赞赏，“靠谱的话可以吸收进来。”

“……我们还是太缺少向导了啊。”她说。

“……有些猜测。”白敬亭犹豫后说，“给我点时间。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我的权利已经被剥夺了，这次回去之后大概就会被随便按个罪名。”王鸥冷静地说，她抬手制止了想要说什么的白敬亭，“我有后手，不必担心。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这种新型向导素送去研究院那边。”

没有向导素来解决目前最紧迫的问题他们就始终无法和“塔”撕破脸，而再这样潜伏下去也只会被白白磨损力量。

白敬亭抿着嘴点点头：“……我明白了。”

“你要小心，我怀疑‘塔’早就有暗哨进入黑区，甚至可能就在你们身边了。”王鸥说，“我不再从事管教后已经接触不到‘塔’里人员的新名单了。”

白敬亭再次点头。

他眼前的景象忽然如湖水涟漪般散开。

“好了……你们的小向导已经诱导完我的搭档了，我该走了。不然要被发现了。”王鸥挑挑眉毛，她端详了一下白敬亭忽然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来，“疏导得很不错嘛，看来你俩匹配度应该很高……要把握住机会啊小哨兵。”

白敬亭就露出个无奈的表情，还打算说什么的时候王鸥却已经赶紧利落地撤去所有精神触手，不留给他一点说话的空间。

他睁开眼问熊梓淇：“那个向导跟着我们的？”

 

车停在路边，熊梓淇和魏大勋两个人靠在车上，蔫了吧唧的。

熊梓淇顺着魏大勋的视线看过去，白敬亭手插在裤兜里漫不经心地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多少无用的信息就这么跑进他的脑子里。

“哥哥，你再这么来我只能给他洗脑了好吗？”熊梓淇压着声音开口说，“要不您就敞开了说行不行？有啥好装的累不累啊？”

魏大勋就懒洋洋地瞟了眼熊梓淇声音也是压得很低：“怎么跟哥哥说话呢？这一上午都是我在干活儿好吗？能不能给劳工一点儿应有的待遇了？”

“劳工是没有前途滴我的朋友啊。”熊梓淇就长叹一声，“不是我说你矫情个啥啊。”

“他就不喜欢向导……”魏大勋抓了把头发，“唉，跟你说这个干啥，我们还有多远？一天咋还没醒？”

“不是你俩认识的时候才多大啊？啥都没分化的小兔崽子知道向导和哨兵之间有啥？”熊梓淇不依不饶，之前也就让魏大勋每次都混过去算了，这次事关任务再加上他心中一直萦绕着不好的感觉，他实在不能再容忍这种状况外的感觉了，“远着呢你别想了，开车也是我来开，就你那个开车技术行行好吧。”

“我开车技术咋啦，我学车才多久啊，离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你行不行？”魏大勋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熊梓淇也懒得接茬就双手抱胸看着他，看得他心虚，挠着头发蹲下来揪了根草玩，玩着玩着又想咬指甲。

熊梓淇简直没眼看。他又抬头去看白敬亭，发现白敬亭毫无反应就像他根本注意不到这边的动静一样。

“他不喜欢那些会影响束缚到他的东西啊……”魏大勋就低声说，“我有时候也在想，你们哨兵究竟是就是这么想只是被我们‘发现’了，还是是我们‘影响’甚至篡改了你们的想法呢？”

他摊在地上目光澄澈：“人的精神本来就是，不应该被窥视的存在吧。”

熊梓淇低下头去看魏大勋，他想说你既然都看得清为什么要这么活，又觉得自己委实没有说这话的资格，他又想说你个傻X喜欢就去说行不行，躲在角落里自我奉献感动个什么劲儿呢？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蹲下来也揪了根草玩。

魏大勋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他知道那不是真实存在的，也知道那不是他的错觉。

他笑起来，嘴角梨涡露出来，然后他开始哼起一段旋律，他闭上眼睛。

风渐渐停下来了。

“一天你怎么打算？”魏大勋随口问道。

“啊。”熊梓淇好像这才想起这件事来，他回头看了眼车里漫不经心地说，“再说吧。”

“你有数就行。”

 

林允又一次站在自己的精神域里，她看着本该是自己最熟悉的景象却感到无比的陌生。

“……是真的吗，姐姐？”她轻声问。

王鸥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也轻声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她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呢？”

王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姐姐也会被抓走、这样死掉吗？”

“不知道呢。”王鸥说，“人都是会死的。”

“那为什么它还是会存在呢？”

“‘塔’是合理的，只是现在机制已经落后了……它不合适了。”

“我会保护姐姐的。”女孩抬起头看着王鸥眼神坚定，她又一次重复道，“我会保护姐姐的。”

王鸥只是又摸了摸她的头。

 

胡一天睁开眼睛，他微微侧过头看见熊梓淇和魏大勋靠在车上瞎扯淡，他听到些好笑的忍不住嘴角也翘起来。

然后他看见更远处像是在活动身体的白敬亭，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每个关节都在抗议。

这车真是太小了……他心里忍不住抱怨道。

然后他想到林允。

真可惜。胡一天想，心情没有任何波动，对她这么多年的培养就白费了。

他又想到林允之后可能的遭遇，感觉到些许的不忍，但这就像是风拂过湖面带起涟漪很快就消散了。

相比较之下，身为次席向导却仍然背叛了“塔”的王鸥更加可恶。胡一天这么想到，这次还算有点收获……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白敬亭手上无意识摩挲着子弹壳，然后他就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太平静了。

就算他们走的路已经是黑区最边缘的地方，这也太平静了。

他不再约束自己的精神触手，无用的信息像海啸样将他淹没，他感到习惯性的疼痛，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所需要的信息。

他毫不犹豫地回头狂奔：“跑！”

TBC.

你们猜山老师听见熊花心灵（？）交谈没？

其实就是一群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有些可能不会展开了，就想写个谈恋爱虽然看起来没在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