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_night

[山花]共生（一发完）

· 寂静岭AU，仅借用部分设定

· 哑巴山和瞎子花的故事

· 预警太多我不知道该怎么打…就各自过去都很糟糕这样

· OOC/请勿上升真人

· 希望大家能多提提意见……TUT

· 个人山花目录汇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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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观阐明：

· 异世界：表里世界均是召唤那些心中隐藏着黑暗面的人的地方，有着受折磨的意识的人会很容易被拉进异世界。里世界更多的是潜意识。

· 表世界：表世界是浅层意识，和现实世界没有什么区别，整个世界被浓雾笼罩，气候温暖，但有时会飘雪，表世界也有怪物但少，而且攻击欲望低。

· 里世界：里世界是潜意识，是黑暗无光的世界，尸体和铁丝网一类的东西随处可见，破旧腐败，展现出进入里世界的人的潜意识最深处的负面情绪。每个人所经历的里世界都有所不同，如果两个人的潜意识中有着相似的性质，他们可能会在里世界里相遇，并且相互看到对方的里世界的形态。

· 异世界的怪物都是进入异世界的人内心黑暗面的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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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勿上升真人*

0.

浓雾。

 

1.

瞎子跌跌撞撞地奔跑在街道上，浓厚的雾气因为他的动作被打散开来，又在他身后合拢。

瞎子看不到他身周的雾气逐渐消散，天色晦暗起来，只有血光。

他身后有僵尸狗在狂吠，拖着长长的舌头舔舐过街道的每一个角落，在瞎子拐进巷子里后才逐渐停下来追逐的脚步。

他被尸体绊倒摔在地上，头磕在凸起的石板上，手磕在铁丝网上，血流下来。

瞎子脚步顿了一下，伸出手摸到墙，另一只手往头上抹了一把（结果把整张脸抹得都是血），继续往前跑。血流到他嘴里，他感觉到腥味。

不能晕。他想，白在等他。

 

2.

哑巴从床上醒过来。

他整个人肌肉紧绷着，环顾四周发现是在那个熟悉的地下室的时候才逐渐放松下来。他翻身下床，从柜子里翻出一件T恤换上，犹豫了片刻之后又找出一件衬衫套在外面。

他赤着脚才在瓷砖地上，感觉到冰冷，就像这个小镇。

哑巴走到桌子前用小刀在桌子上刻下一道，他的视野很模糊，大概是因为血糖过低。

他已经快两天多没吃过东西了。

地下室唯一的白炽灯灯泡大概是因为电压不稳，光线明暗不定，浓重的雾气和模糊的月光从高处的通气口漫进来。

哑巴听见声音，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手臂上起了一排鸡皮疙瘩。

魏回来了。哑巴想，他心里挂念着人，并不害怕，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世界的意志强加给他的大脑，而他的心并不这么觉得。

他打开门。

 

3.

瞎子扑进哑巴怀里，脸上的血把哑巴刚换的T恤搞得不成样子。

瞎子脸上露出来个好看而灿烂的笑来，很是嘚瑟的从身上拆下一个小布包。他试探地递去哑巴眼前，因为看不到，他直接怼去哑巴嘴上。

哑巴有点点嫌弃的用手抓住布包，瞎子大概是猜到这个情况，很简单就松了手。

哑巴用手去擦瞎子的脸，把血一点点抹掉，磕出来的伤口刚刚止血，血液黏腻地结成块盖在伤口上，像是结痂。

他眼里带着心疼和怜惜，而他看不到。

“应该不严重吧？我感觉也就是磕了一下，不疼。”瞎子就笑着开口说，“外面下雪了。”

只有相对安全的表世界才会有“雪”这样看起来在天空飘落的时候好歹是圣洁的样子的东西，里世界连这种东西都不会有，只有更多的怪物还有满地凝固的血渍，或者加上悲伤憎恶仇恨所有这些糟糕的情绪。

在表世界觅食补充装备是最安全的选择，毕竟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到现实世界去。

哑巴说不了话，他会手语也没有用，瞎子看不见，他就直接牵起瞎子的手，一起往外走。

 

4.

瞎子是在已经逐渐摸清小半个表世界的路线图的时候撞到了哑巴，那时候大概是哑巴刚刚掉进表世界，整个人横躺在马路中央，瞎子直接被绊的摔飞了出去。

温暖如春的天气，天空还飘着雪。瞎子摔在地上，还有闲心用手揉了揉细密的堆叠起的雪花。

他爬起来摸索着折回来，把哑巴从头到尾摸了一遍确认这个是人不是怪物，犹豫了两秒就把人背到背上，艰难地把人运回到地下室去了。

所以哑巴醒来的时候直接吓了一跳，那时候他还不清楚自己是到了个什么样的地方，几天后他才了解到瞎子这个举动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小镇里是有多大胆多危险。

大概是在哑巴醒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哑巴终于开始观察瞎子，然后才发现后者为什么对他的醒来无动于衷。

——瞎子是个瞎子。

哑巴伸出手用手去敲柜子，发出沉闷的声音，瞎子被吓了一跳，这个人都窜起来一点。

“你醒了？我叫魏，你叫什么？”瞎子大概是很久没这么和人说过话了，又或许他本来就是个话痨，他絮絮叨叨，没让哑巴插嘴（当然哑巴也没法儿插嘴），“你怎么会进到这里来？你也是为了找人吗？外边挺危险的，有怪物，你见过怪物没？……你该不会一过来就被我救了吧？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病啊？”

哑巴想这人话真多，又想他来找谁？瞎子问道最后他都忍不住跟着瞎子问的话去想，想到最后回过神来只记得瞎子说他叫魏。

魏。哑巴想，魏。

“你怎么不说话啊？”瞎子顿了顿，“就是我太烦了你也说一声儿啊哥们儿？怎么说，我长得这么叫人没有说话的欲望吗？”

“好歹告诉我你叫什么啊。”瞎子最后总结道，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哑巴，他眼里没有光，只有一片暗淡。哑巴抬起头去看瞎子，看到他的下颌线锋利得像刀刻的冷漠。

本人倒挺热情的。哑巴想。

哑巴伸手去抓住瞎子的手，他注意到他手腕上带着一条和他脚踝上带着的一模一样的红绳。哑巴引着他摸上他的脖颈，他把他最脆弱的地方毫不顾忌地暴露给他，不带任何意味。

哑巴张嘴，他尝试过无数次，他这次尝试也没能发出声音。

瞎子好像意识到什么，语速逐渐慢下来，最终停了下来。

他顺着他的脖颈往上摸，摸到他的嘴。瞎子问：“你说不出话吗？”

哑巴点点头，瞎子也就感觉到哑巴的头大概是上下动了动，他嗫喏着弯下腰来，脸凑得很近，最后诚恳地说：“对不住兄弟，我看不见，不知道哈。”

瞎子又习惯性地笑起来，这次哑巴很清楚看见瞎子嘴角边的梨涡。

瞎子对哑巴说：“好歹我也了解点这块，可以罩着点你啊。”

哑巴大概是觉得这话由一个瞎子嘴里说出来甚是有趣，也就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5.

前后大概用了快一星期，瞎子才搞清楚哑巴叫白。

起先他们谁也没在意这个事情，毕竟他俩周围好像只有他俩是活人，到后来想要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发现这个问题可真是大了去了，不能说的人能写字，可能说的那人看不见。

哑巴就尝试在瞎子手心里写字，瞎子觉得痒，总是写到一半就笑得整个人都在抖。

也许是因为看不见，瞎子很没有安全感，总是喜欢身上有什么部位扒拉在哑巴身上，不然心里就感觉到慌张。哪怕是两个人并肩坐在地下室唯一的那张床上，他也要玩着哑巴的手或者靠着哑巴总是坐不直。

明明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也还是能够勉强活下去。

大概原因是在瞎子的生活中多了哑巴这个人之后瞎子实在是活得方便多了。

起码不会为了摸清楚这条路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而不小心跌进里世界撞得头破血流之后只能靠祈祷和运气回到表世界来再处理一身伤痕。

瞎子已经过那个会遗憾地说出如果的年纪，但遇见哑巴之后总会忍不住去想这份如果。

毕竟能看见的话，就能知道哑巴长什么样了。

 

7.

“你要是看得见就好了……魏。”

 

“哥哥看不见也没关系的，那些欺负哥哥的人我会帮哥哥打回去的！”

女孩儿是用怎样的表情说出这些话呢？魏在心里描摹过很多次，却也难以有个定论，但无论如何一定是最美的样子。

魏半蹲下来，在女孩的手的牵引下摸上女孩的头，他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来：“女孩子只要漂漂亮亮的就好啦，哥哥也很厉害的！”

 

6.

几乎是第二天，哑巴已经大概搞明白瞎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妹妹……她才高一。”瞎子提起妹妹的时候声音温柔，藏着隐约的担忧还有遮盖不住的骄傲自豪，“她不像我。”

瞎子补充说：“她看得见。”

哑巴就想，她看得见又怎么样呢？她又不是你。

有时候哑巴也奇怪，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有时候能把自己看得那么轻，有时候又能把自己看得那么重。

那次他们不得不去诊所搜寻必备的医疗品的时候他们再一次撞上了那些“护士”——没有脸的女人们用护士服勒出自己纤细的腰肢，泛着青白色的胸脯几乎要崩开制服，手上拿着的是棒球棍，球棍尾部被人用马克笔涂成黑色。

多亏了瞎子的听力和哑巴眼尖，避开了每一具横歪斜躺着的尸体，他们几乎能够做到一路溜着这些护士玩，如果不是最后有位护士姐姐一棒球棍挥翻了一辆金属小推车的话。

瞎子几乎是立马眉毛都拧到一块去了。哑巴还没来得及心疼，只来得及抓住瞎子的手把他往负一层带。

哑巴知道在他之前瞎子已经挣扎在这无数次的表里世界切换中活下来了，可现在他在，他一点也不想看到瞎子脸上手上身上都是口子都是血地逃跑奔窜，只是为了活下去。

哑巴并不认为活下去是件多么重要的事。

显然瞎子不这么认为。

早来有早来的好，瞎子为数不多的胆子总用在这些地方，他推了一把哑巴，哑巴昏过去之前还看见瞎子在笑。

哑巴心里忍不住骂，笑你X的笑。

你不想笑，就不要笑。

事后为了瞎子在里世界里被弄得骨头都能看见的那条腿哑巴还是自己跑了一趟诊所，这回运气很好，他没再掉去里世界。在诊所里他一边搜刮药品一边想瞎子在他离开的时候脸上愧疚的表情，越想越气，最后一棒球棍子打翻了医疗推车。

他又想起瞎子提起他所谓的亲近的人的时候。

瞎子提起那些人的时候让哑巴觉得他把自己贬到尘埃里去。瞎子性格很好，总是为人想，可哑巴总忍不住要去猜测这有多少是后天的原因，是外来的恶意把他棱角磨平把他变成如今的样子。

可他还是很好。哑巴想，这点他认了。

 

8.

“小白你太聪明了！”

好像很多人都这么夸过白，但白深知这其中有多少是真心的夸赞又有多少是趋炎附势的附和，那些人云亦云的人会被现在的他吸引而称赞他，也会在日后某一日用最恶毒的言语去咒骂他。

但他都不在意。他反而喜爱这些人展露出的每一面，这些都是再好不过的素材。

他冷眼旁观，把这些都写进韵脚里。

“白！给这帮兔崽子们看看什么叫RAP！”

白脸上就露出个不带什么情感的笑来，他打了个响指对DJ说：“Drop the beat.”

 

9.

“白白你太聪明了！”

瞎子不止一次夸赞过哑巴聪明。这件事甚至让瞎子实在过分依赖哑巴了，而当瞎子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已经不能够想象离开哑巴他要怎么办了。

他想哑巴大概也看出来了，不过哑巴是个好人，他不会不管他。但即便如此瞎子也从不来不说。

因为哑巴说不了，所以他也从来都不说。

瞎子最好奇的事情就是哑巴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来——他已经弄清这少年在这小镇长大，后来却因为一件祸事远走他乡，现在又不知道因为什么重新回来，还掉到这个倒霉的吃人的世界里来。

他想去问，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这个问题用不同的方式出现过又被哑巴用不同的方式回避。

瞎子深知两人关系无论熟络到怎样的情况也该为彼此留出足够的空间，可他实在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哑巴的事情，最好能把哑巴是二十余年的生平逐一扒清，好让他平息错过的遗憾。

当然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他们这次去了学校。

人要活下去总是需要很多东西，食物、饮用水、医疗品还有衣服，最好还能有很多很多的武器，棒球棍很不错，有枪就更好了。

瞎子看不到，不然他就知道哑巴拿着球棍的姿势是多么专业。

“这是你的学校吗白白？”瞎子跟在哑巴身后，耳里都是哑巴习惯的走路频率，他跟着那个声音往前，雾气随着他们的脚步流动，瞎子还注意着附近的动静，“我觉得我们还是迟早得去教堂看一眼……你原本是住在教堂附近吗？”

哑巴头也不回，手往后伸抓到瞎子的手腕，还捏了捏。

“我也是这个镇上出生的你知道吗？”瞎子突然带着笑意说道，“可惜我先天性失明，妹妹身体也不好，为了给我们两个治病，父母就带着我们搬走了。”

“就是可惜搬走了也没什么用……要是能找到妹妹就好了。”瞎子带着点遗憾的口吻，却好像已经没有那么执着，“爸妈会很高兴的吧。”

哑巴安抚性地捏了捏瞎子的手。

“诶，所以有钱还是好啊。”最后瞎子用了一句再俗套不过的结论结束了对话。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奇怪的声响，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感觉到恐惧，就像是因为眼盲而无法还手无法逃跑只能等着那些人慢慢逼近他的旧日一样。

哑巴抓住他的手奔跑起来，瞎子也跟着哑巴奔跑，他信任他，所以不做思考。

哑巴一边跑一边注意到雾气淡了，腥味飘散在他鼻尖。

“……上楼！楼下有东西！”瞎子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破了音，声音难听。

哑巴直接用手掌撑住墙壁来对抗惯性，他听到自己骨骼不堪重负的声音。

瞎子从哑巴手里接过他们先前从诊所里搜刮到的剪刀，往声源处狠狠丢了过去。他听见破空声，还有剪刀砸进肉体的声音。

“你的手……！”哑巴缓过劲来带着瞎子往楼上跑，瞎子空出来的那只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奔跑中挂到了墙壁上松落的旧式壁灯，尖锐的棱角把他的手掌划得鲜血淋漓，他把壁灯用力拽了下来。

瞎子摸到灯芯，还有灯油。

“火柴，打火机，什么都行，有火吗？”瞎子问，“附近有吗？”

哑巴松开瞎子的手，他发现瞎子的脊背都僵硬起来，他想告诉瞎子他就在附近，但他说不出来。

哑巴安抚性地抱了下瞎子，很快，一触即松，瞎子稍微放松了一点。瞎子摸索着在墙上摸来摸去，直到找到第二盏壁灯里的小蜡烛。

血手印印在墙壁上，凝固的很快，在昏暗的灯光下就像墙的墙饰。

哑巴很快找到半盒火柴，他跑回来，先抱住瞎子，然后才把火柴塞到他手里。

瞎子安下心来，他把火柴盒递回给哑巴：“锅炉房。”

哑巴再一次牵着他奔跑起来。

 

 

10.

燃起的火苗划出漂亮的弧线，气体被点燃，绽放出绚烂的火花。

 

11.

白在浓厚的雾气中独自走回了他曾在这个镇上的住处。

这感觉真新奇，他又一次回到了这个他原本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回来的地方，在表世界。

他想起现在还在昏迷中的魏，决定无论如何还是要尽快赶回去。

他不放心。

白顺着楼梯爬到顶楼，掀起门口地毯一角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又把钥匙放回原来的地方。他走进屋子，玄关里干净整洁，还有他当时没来得及带走的鞋。

真是现实世界的映射吗？白想。他又不可抑制地想到魏，他早就想来这里一趟，但他不想让魏知道，拖到今天才有了个合适的机会。

他的过去太糟糕，他只想把它埋葬。

 

白打开灯，老房子线路不稳，闪烁几次日光灯还是艰难地点亮起来。

灯打开的同时他的记忆苏醒，身体记忆带着他走到桌边打开抽屉拿出药品，深褐色的药品上充满着禁示，是LSD。

白回过神来，重重地把药瓶砸在桌子上。

人生最绝望的莫过于从自以为的低谷爬起以为一切在慢慢变好的时候，立马迎接了更大的痛苦、跌落更深的低谷，永不得翻身。

他都已经戒毒了。他甚至受到了节目的邀请。他将不再只是个地下Rapper了。

白心里涌现出强烈的憎恨，对他曾经的兄弟，对他的日益枯竭的创作灵感，对他的歌曲，对他……对他的嗓子。

他有时候也会在心里对自己说，活该你是个哑巴。

 

白拧开药瓶，发现里的片数肉眼可见的少了大半。

他犹豫地拧回瓶盖，转头在屋子里搜寻了一圈，最终走到卧房门口。卧房的灯早就坏了，当时他还住在这儿时昼夜颠倒，灵感来了就在任何能写字的地方写下韵脚写下旋律，醒来总是腰酸背疼。他在每一个不适合睡觉的地方都睡着过，唯独很少在他的床上睡过去。

这点倒是现在改善多了……白想。

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他好像看到有人倒在地上。

 

12.

他又梦到过去。

人的恶意有时候来的就是没有缘由。他们就是看不惯他，这点大概和他是不是个瞎子没有关系。

可他们为什么要波及到他妹妹？就算是女孩先用她的智慧给过他们教训也不能够。

说到底其实都是他的错吧？活该他是个瞎子，什么都做不了。

 

瞎子从梦中惊醒，大半个身体都已经掉到了床外面。

他身上没有哪儿不疼，小腿上还烧伤了一大片，好在他从小就对疼痛没什么概念，总是很能忍耐。

“白？”瞎子试探地喊道，“你在吗？你拍拍手？”

没有回应。没有声音。

瞎子闭上嘴。

 

13.

是个女孩儿。

白拖着女孩的脚，女孩的肉体已经在逐渐腐烂，皮肤都是青白色，小臂上是白森森的骨头裸露出来，头发稀疏地掉落，白想他的卧房里一定有大把大把的头发。

毒////品吸食过量。白面无表情地想，他见过太多这样死去的人。

女孩穿着牛仔外套休闲裤，风格眼熟得让人产生怀疑。

白半跪下来，仔细掏过女孩每一个口袋。他从女孩兜里翻出外壳都被磨损的手机，又从女孩上衣兜里找出另一台更为破旧手机，情侣配色。

没有锁屏密码。

 

14.

瞎子摸索着走出地下室，他留下了饮用水和事物在床头柜上，拿走了哑巴的球棍。

还是要去一趟教堂才行。瞎子想，他们撑不了多久了。就算能一直撑下去，难道要一直活在这个糟烂的世界里吗？

瞎子看不到，所以他不知道他站在怎样的街道上，铁丝网随处可见，尸体横陈在马路中央，墙壁上满是水渍霉点。

他的人生反正已经从里烂到外了，但哑巴不是。

哑巴不该跟他一起烂在这里。

 

15.

- 哥哥，今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你的眼睛是可以做手术的！

- 那小薰今天有好好检查吗？有按时吃药吗？

 

- 小薰？你和同学出去了吗？

- 小薰？

- 你在哪里小薰？

 

- 哥哥不要因为上次的意外再担心我啦，我们这次毕业旅行她们说要回老家那边呢！

- 哥哥这边很棒啊，我想留在这边了。哥哥你要把手术做了再来找我好吗？拉钩了！

- 你没有跟你同学一起，你在哪里，小薰？

 

白像是逼迫着自己，一遍又一遍重复听着这几句语音，他无法揣测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毫无疑问的是，他面前这具腐烂的女尸应该就是魏的妹妹。

她是怎么来到这座小镇又掉进这个吃人的世界，她是认出了LSD还是把LSD当做别的什么东西，她是怎样死去又是怎样被魏找到，他都无从得知了。

魏知道这些。白恍惚中想到，可他还是跟他说，他是为了来找他的妹妹。

“我当然想看见啊。”白想起魏跟他说过的话，带着释然和不明显的期待，“不过都这样了，也就这样吧。”

白又一次点开那条语音，女孩强颜欢笑安慰哥哥的声音又一次在这空旷的房间里响起。

 

16.

瞎子听见教堂的钟声。

他下意识去摸自己手腕上的红绳，想到他的妹妹也许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隐秘的不安蔓延在他心脏的每一个角落，他感觉自己好像强迫自己忘了什么很糟糕的事情。

不会有更糟糕的事情了。瞎子安慰自己说，现在连白也不在，还有什么能更糟糕的。

毕竟妹妹还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他想起在很久之前，他被那些人揍翻在垃圾堆里，口袋里哪怕一块钱也被拿走，还带着奚落和嘲笑。那些人聊着他们的朋友圈子，谈到那个交友不慎的Rapper如果不是因为太锋芒毕露也不会被最亲的哥们儿下毒。那些人说起旁人的事就像是在谈论一个不能吃的西瓜的样貌，带着不关心的恶意。

他会好起来的。瞎子一直这么坚信着，只是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去说，所以他一定得离开。

而他已经没救了。

 

17.

白忽然疯狂地想见到魏。

他没法说出任何安慰的话语，但好在他还可以拥抱他，他还可以让他说出来，他再用行动去告诉他。

他应该去找他。白这么想，他就立马这么做了。他冲出屋子跑出楼道，发现外面的天空晦暗无光，血液流淌在每一条石缝，角落里尸体堆叠成山。

而教堂钟声响起。

白狂奔起来。

 

18.

“再见。我一直都在。”

 

19.

白在家里的床上醒过来，他看见窗外的阳光，刺得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他有点恍惚地从床上坐起，下意识去拉开床头柜，拿出他的本子，上面写满韵脚和突发的灵感，字迹层层叠叠，密不透风。

白丢下本子赤脚踩在地上，他用手撑在窗台往外看去，街上人流如织，熙熙攘攘。

他张开嘴无声地喊，魏。

你在哪里，魏？

没有人回答他。也没有任何声音从他嗓子里发出。

白失魂落魄地走进厨房，一切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但好像一切都不同了。

他从冰箱里拿出牛奶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他不知道为什么侧过头专注地看着某处。

魏？白无声地问。

他闭上眼睛，假装身边有人，他去搂住他，就像以往千百次一样。

 

0.

雾在他脚下蔓延开来。

 

END.

感谢群里小伙伴们的脑洞，但感觉我糟蹋了这个脑洞TUT

以及虽然写的这么糟糕但我们说好的，水太 @静水流深 说我写了正文她来负责车的帕（捂脸）

酒心灯太太说的中心思想“一个看不见爱人，一个说不出爱意”我感觉我根本没能很好的表达，对不起灯太没脸艾特TUTTTTTT

最后结局是OE，想了想瞎子和哑巴的人生经历我还是不说明了，大家可以自行补充……？（我感觉我还是尽力写明白了？我需要评论来让我知道我要怎么改进TUT）要是大家都还是很多不确定我就之后再补充我设定中的部分吧。

大家可以猜一猜怪物是为什么会映射成这个样子（虽然没出现多少而且其实都是可以在寂静岭游戏里查到的……）

啊啊啊啊啊总之还是真的是对不起大家让你们看了这么不好吃的一篇啊！（土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