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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花]往事不可追(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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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不可追 


*切勿上升真人* 
 
 
我接到通知的时候,脑子懵了一下。 
这是战后第二年,虽然对于哥哥的事情我已经有所预感,但等到真正通知下来的那天我还是感觉到无可抑制的悲伤。 
那几天我过得浑浑噩噩,但临去前还是记得收了收东西,无意间居然翻到了哥哥参军前送给我的日记本,在日记本里找到我年幼时他手把手带着我做的枯叶书签。 
——我日记本里夹着那枚书签是他亲手做的,这大概是他留在家里唯一的东西了。 
老实说时候想起来我都感慨于我怎么那么能哭,明明觉得随着年月的增长我已经足够能抵御许多生活给予我的磨难,更何况在战争中活下来的人总是已经与见过很多苦难了。 
也许说到底我内心仍然还是太过敏感了吧。 
 
我原以为这次去不过是去领了哥哥的铭牌和个人物品,没想到还碰见了熟悉的人。 
“小薰,”少年人身姿挺拔如玉,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笔挺的军装上勋章整齐的排列着,“对不起。” 
我本想说这不是他的错,但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理智上我实在明白哥哥的死无论如何也和他没有关系,也自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说更是过分,想了一下我只好尝试换个话题来缓解当下尴尬的局面:“哥哥他是怎么死的呢?” 
他一怔,回过神后他垂下眼道:“……是为了保护我们。” 
 
那是在撤退时的事情了,当时我们小队已经被完全打散,我因为是新兵所以大勋哥一直都很照顾我,也因此我们没有分开。 
我们在半路和第三、第七队的人遇上,我也因此认识了白哥。 
白哥是狙击手,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样子,我奇怪过为什么他会跟着我和大勋哥一起而不是跟着第三队的人,后来才知道他和大勋哥是一个新兵营出来的。 
他们俩很熟。 
这件事是我在差不多一个周之后才发现的,我之前一直觉得大勋哥对我很好了——当然他对他朋友都很好!——见过他对白哥后我才发觉我之前可能是没有正确理解“好”这个字。 
帮忙留饭这种都是常规操作了,白哥有把狙击一直带在身上,大勋哥有空找着油了就会帮他擦枪;我们在转移的过程中撞见过几次敌人,都是零散的队伍,但也因此打过几次小规模的遭遇战,每次战后上去缴枪缴子弹,大勋哥都会先找白哥需要的。 
守夜也是一样,我们是轮流守夜一晚两个人,那会儿我们还有七个人,差不多三天一轮,但大勋哥觉得我太小还在长身体,就让我六天一轮,而本该我的那天就由他顶上,白哥知道了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那之后就变成了大勋哥守上半夜,白哥守下半夜。 
 
“你谎报了年龄?”我听到这忍不住问他,我看着他,难以想象几年前他是个什么模样。 
“嗯,不然参不了军。”少年神情坦荡,有内疚一闪而过,“……我要是能再出生早一点就好了。”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转机是在我们遇见白哥半个月后,我们找到了一处我方废弃的临时哨所,还在里面发现了能够使用的无线电。 
我们七个人中刚好有人会修,修好之后白哥凭着他的记忆调试了电台,没想到真的让我们联系上了大后方。 
我们也因此收到了任务——去销毁附近的一个敌方小型据点。 
那是塔楼,出于一些原因驻扎在那儿的敌军只有一个小队,但塔楼所处的位置很妙,而且是因为我军之后的部署而变得重要起来的位置。 
它位于当地重要交通枢纽前港桥的必经之路上。而当时我们准备炸桥。 
这纯属局势所迫的无奈之举……也因此这绝不能被敌军发现。 
七个人中有人在晚上离开了,当时是我最先发现这件事,我还记得当时我感到异常的愤怒,我觉得逃跑的那个人玷污了一些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事情,但诡异的能够在情感上理解他。 
大勋哥跟我说,这也是那个人自己选的。 
“更何况,一心想跑的人留下来也没用。”大勋哥这么说,我看到白哥点点头,是赞同的样子。 
 
“所以你们只有六个人了?”我已经知道了最后结果,却仍忍不住询问更详细相关的细节,“敌方一个小队是……?” 
“我不知道他们应该有多少人,最后进去的时候我们只剩下四个人,塔楼里的敌军只有三个。”时隔这么久,少年仍能清晰回忆出当时的情形。 
 
我们为了攻进去做了一系列部署,大多是白哥设计出的圈套,大勋哥全程没怎么说过话,只是在某些细节处帮忙补充。 
他们的思路是一致、契合的。 
但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解决塔楼里敌军人数过多的问题,即便他们只有一支小队,但比起我们这几个还是有足够的人数优势了,更何况这塔楼在他们看来虽然无足轻重,但轮岗值班都井然有序,从不出错。 
走投无路之下,我们决定还是靠人——你知道人肉炸弹吗? 
 
我感到愕然,内心深处却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我艰涩地问,“那他们……” 
“他们是自愿的。”少年平静地回答。 
 
当晚他们把铭牌留下就去了,我们剩下的人缀在后面,很顺利,那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老天都在帮我们。 
敌人就更想不到了,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儿有什么重要的。 
在占领塔楼第二天我们设法把哨所的无线电带来了,也因此我们和大后方恢复了联系。 
我以为那时候开始事情变好了,其实并没有。 
敌军反应过来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快,几乎是第二天下午我们就得知敌人和我方部队在前港桥附近交战的消息。 
我们都很紧张。 
我还记得当时我们四个人里,有一个和大勋哥差不多大的哥哥,他两人平时也玩的很好,每每他们在一起就会斗嘴,那时候是我们气氛最轻松的时候。 
那天晚饭的时候白哥换了我的班,我从楼上下去,在拐角处我听见那个哥哥在哭。 
“勋啊,我们要死了吧,我不想死啊,我囡还在等我啊……” 
在听他说之前,我都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会活下来的,我们都会活下来的。”我听到大勋哥这么安慰他,“白白在呢,他会想到办法的。” 
白哥的聪明是我们大家公认的,也的确很多次都是多亏了他我们才逃出生天。 
我看到大勋哥用力地抱住他,像是给予力量又像是互相安慰:“没事的。” 
说是这么说,但连我都已经从白哥的言语里感觉到这次不是那么简单能过去的坎了。 
我现在也能回想起当时的心境,也许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所以我感觉到异常的平静。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人睡觉。 
转机在第二天,我们在塔楼发现了塔楼的防御装置,如果运用的好,也许能反将敌人一军。 
但必须有人留下来进行操作。留下来的人必死无疑。 
白哥和大勋哥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事到如今我已经回想不起他们争执的内容,只有言辞间流露出的情感和对对方的关怀仍存在我的脑海。 
不欢而散。 
我没有尝试争取,一来我的能力还不足以留下来来断后,二来我太小了。 
我几乎比他们小了要有十岁。我从没那么痛恨过我出生得这么晚这件事。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星星很好看,没有被硝烟污浊的星空,虽然没有月亮也还是很美。我睡不着,偷偷溜出去,发现守夜的地方没有人。 
我先是感觉到愤怒,然后我意识到不对。 
我从楼上往下看去,看到白哥和大勋哥在一起。 
 
少年忽然沉默下来。我意识到也许是有什么事情他不愿说,却又绕不开。 
我明知故问:“后来是谁留下来了呢?” 
 
少年抬起头,对女孩新开话题的举动感到贴心,这缓解了他的不知所措,但同时也让他感到悲伤,他再一次意识到兄妹两人的相似,以及魏大勋死去的事实。 
他想起他看到的场面,青年人相拥在一起,在漫天星光下接吻的样子,带着爱和浓烈的悲伤与不舍。 
他们都预见到未来。 
 
是大勋哥留下来了。 
白哥是我们中唯一的狙击手,别的什么都不说,单论万一大勋哥没死……为了防止他被俘获,也需要狙击手来结束这一切。 
这是所有人早就心知肚明的答案。 
我们趁着夜色离开,也许是五点,也许是三点,我分不清。 
白哥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离开的时候没有枪声,一切归于平静。 
我们辗转后找到了适合的狙击点,那之后白哥就一直密切注意着塔楼。 
他在想什么,我无从而知。 
没有多久,很快,当天下午塔楼就发生了战斗。白哥在狙击镜里也许看到了全过程,也许没有,我猜的。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没有开枪。 
之后我们回到部队,我被分到第三大队,那个哥哥不知所踪,我也再没得知他的消息。 
战时总是这样。 
白哥进了精英连,他的枪法出神入化,立了很多功。 
我最后一次得知他的消息是在前港战役里,那时前港桥已经被炸毁很久了。白哥所在的连队付出很大的代价换来了一个据点的控制权,那也被誉为前港战役的转折点。 
连队死了很多人,白哥也死了。 
 
“他的铭牌在吗?”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会发出这个疑问。 
“在的。”少年从情绪中回过神来,“他妹妹今天也来了……” 
这时我看到婷。她身姿挺拔,面上没有表情,眼里却是悲伤。她也看到我,我想我们眼里应该都有诧异。 
她朝我走来:“薰。” 
我没想到她会直接跟我打招呼,一时有些无措,又注意到她眼角的红色,身体快于头脑脚自己就走上去轻轻抱住了她。 
她立马用力抱住了我,语调里微微带了点哭腔:“薰。” 
我摸摸她的脑袋,轻声说:“没事啦,都过去了。” 
 
半个月后,婷搬来和我合租了。 
在收拾东西时我无意间看到一本笔记,婷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向我解释道:“是哥哥的,他有记日记的习惯。” 
“本子里的是……?” 
“他们说那是哥哥一直贴身带着的,前港战役前他把它夹进了笔记本。”婷深色有些黯淡,她翻开本子把那书签拿出来,“也许那时他已经决心去赴死了吧。” 
——那是我年幼时哥哥手把手教我做的枯叶书签,我的名字缩写歪歪扭扭的落在角落处,已经晕开了。 
我泪如雨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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